清明时节忆立功同志
刘高官
2020年12月6日，原山西省委书记李立功同志走完了96年的人生之路和革命生涯。
12月12日一大早，我便赶到太原龙山殡仪馆参加李立功同志的遗体告别仪式。当我赶到时，大厅里挤满了人，加上休息室里坐着的、外面站着的、路上赶来的，足足有两千多人。在李立功书记告别仪式上，我看到了中央领导同志送的挽联，省领导同志送的挽联，家乡父老送的挽联。看着这些悼念他、怀念他、思念他、纪念他的挽联，每一幅都充满了沉痛，每一幅都表达着敬意，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挽联还有很多很多，因为人们对他的怀念和敬意是说不完的。但只从这些挽联里也可以看出，李立功同志的逝世对于我们党和山西是多么大的损失。
我也写了一幅挽联寄托哀思：肝胆映三晋，魂魄照后人。
原以为，我是熟悉他的。但是，置身于这庄严肃穆之中，我才知道，对李立功同志了解得还不够。再次阅读他留下的宝贵精神遗产《往事回顾》后，敬重和怀念之情又一次涌上心头：他是共产党人的楷模，也是我人生的楷模。
李立功同志1925年出生于山西省交城县山水村。年少的李立功耳闻北平一二九运动、省城一二一八运动和县城的抗日救亡活动消息和八路军在山西的战斗消息，萌发了强烈的抗日救国想法，迫切希望投入到抗日斗争的洪流中。1938年3月，年仅13岁的李立功在家乡参加了战动总会游击第一支队，成为一名小八路。1939年3月，他参加了牺盟会交城分会在柏叶口村举办的各行政村牺盟会干部训练班。1940年2月，经中共交城县工委宣传部长柳枫介绍，李立功加入中国共产党。反顽斗争胜利后，李立功先后担任交城县三区牺盟会秘书、区抗联主任、区委书记。在那个烽火英雄的年代，诞生了举世闻名的交城三杰。一位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当年县大队政委华国锋。一位是交城抗日县委书记常芝青，解放后曾任大公报、经济日报社社长。交城三杰中，年龄最小的就是李立功，当时不满二十岁，已经是区委书记了。解放战争时期，李立功同志先后任山西省交城县委宣传部部长、组织部部长、晋源县县长、汾阳地委青委书记等，两次到西柏坡参加会议，1949年4月21日在北平受到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新中国成立后，他担任汾阳团地委书记，后调团省委任组织部副部长、部长。特别是在团省委期间，他沉下身子磨砺自己，真抓实干考验自己，务求实效收获自己，组织广大团员和青年参加三反五反运动和打虎队，积极开展劳动竞赛和建立青年监督岗活动，激活了广大青年团员同心聚力建设新中国的内生活力，广大青年团员意气奋发地投入到农村扫盲、宣传、植树等工作中来。到1953年春，全省团员发展到35万多人，建立团支部17万个，并输送2.8万名团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向党政部门输送了540多名青年干部，有7963名团员参加志愿军奔赴朝鲜前线，有990名学生团员参加了军事干部学校，为抗美援朝和国防建设输送了大批人才，为山西共青团事业的发展壮大作出了积极贡献。
李立功同志不论是在北京工作，还是主政山西，无论在哪个岗位，无论在顺境逆境，都是一身肝胆献革命，一腔魂魄为人民。
服从调动 勇挑重担
1966年6月上旬，正在闻喜县西宋村收割小麦的李立功同志突然接到通知，奉调到北京工作。他先后任共青团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北京市委宣传部部长、市委常委；1968年4月后任北京市革委会政治部宣传组副组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市革委会副主任、市委书记。这期间，文化大革命的无序发展，使他成天担惊受怕，用他的话说，就是市委让我抓工作但什么工作都难抓。后来，造反派夺权后，李立功同志被造反派戴上镇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纸帽子拉去陪斗。1967年底，被集中到设在昌平县的北京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进行学习改造。他始终坚信我们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始终做到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任何艰难险阻都改变不了他对真理的追求、对理想的向往、对信念的坚定。粉碎四人帮以后，作为北京市委书记（当时设有第一书记），他积极落实干部政策。到1978年年底，对61049人进行复查，落实政策，占立案审查干部总数95%。不少落实了政策的老干部子女纷纷给他写信表示感谢。除此之外，他还参加了审判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的工作。1980年，到中央党校学习。
1981年6月，为了加强山西省委领导，中央任命李立功同志为山西省委常务书记，排时任山西省委第二书记罗贵波之后。1983年机构改革，中央决定李立功同志任山西省委书记，用他的话说，就是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稍有疏忽，就会出乱子。他紧紧团结省委一班人，经过两努力，实现了政治上的稳定，有力推动了山西的经济建设和改革开放。可以说，他是一位在山西关键时期起到关键作用的重要人物。
他消除了派性，把山西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文化大革命虽然结束了，但在当时山西群众当中、干部当中,文化大革命遗留的派性遗风还很重。派性的疙瘩又多、又大、又紧。不仅群众中的派性仍然存在，就是在省委和一些地、市委的领导班子中，也有一些人受派性影响很深。李立功同志意识到，这种情况不改变，不消除派性，不加强团结，山西什么事情也干不好。因此，他认为消除派性、增强团结，这是山西工作重心转移的当务之急。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历史证明，李立功同志回到山西后，打出的消除派性这一拳，不仅把山西的派性打到了黄河里，也打出了山西的大好发展局面。消除派性后的山西，呈现出了常委领导班子团结、厂矿企业正常生产，人民群众欢欣鼓舞、经济社会崭新气象，按照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要求，把工作的重点真正转移到经济建设这一中心上来。可以说，消除派性是山西改革开放的前期工程。
他清理了三种人，保证了组织的纯洁性。从1983年10月到1987年5月，中国共产党在全党范围内进行了大规模整党。纯洁党的组织是此次整党的重要任务之一，而清理三种人是检验此次整党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三种人即指：跟着林彪、四人帮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打砸抢分子。中央制定的既定方针是既要坚定、又要慎重，既不要漏掉、又不要扩大化。在十二届二中全会上，邓小平从四个方面论述了三种人的危险性，即帮派思想严重、较为隐蔽、年轻有文化、政治手腕狡猾，并进一步指出，这股有野心的政治势力，不可小看，如果不在整党中解决，就会留下祸根，成为定时炸弹。陈云也强调，这次整党一定要把三种人清理出来，并分析了原因，他说，这些人是党内最不安定的因素，他们彼此间还有联系，若干年后，气候适宜了，他们还会兴风作浪。在省委召开的整党工作会议上，李立功同志明确提出：只要是三种人，都要毫无例外地加以清理。他坚持把清理三种人同改革、经济工作紧密结合，在这项工作上，倾注了李立功书记大量的心血。在中央和省委的领导下，清理三种人工作健康有序地开展并取得了预期效果，在清理三种人工作中，全省共核定三种人286人，定为犯严重错误的737人，定为一般错误的819人，三项共计1842人，占全省核查对象的84.9%。对于担任县处级以上职务的三种人和犯有严重错误的，全部清除出了领导班子，清除了隐患，保证了组织的纯洁性，弥补了清查善终时基本否定揭批查运动中山西与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所造成的恶果，有力地推动了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他既贯彻党中央的指示，又实事求是地保护同志，坚持从历史上观察识别干部、从大节上考验、从实际中观察干部，本着德才兼备、有利团结的原则，该调的调、该用的用，既创造性地执行了中央的决定，又结合山西实际走出了一条清理与善终相结合、相依托的路子，不仅否定了派性，清理了三种人，切实做好了善终工作，也增强了全省各级党员领导干部的党性，稳定了山西的局势。
他在爱护同志、使用干部上富于革命情义。既高度注重原则性，又非常注重灵活性；既令行禁止，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又充分发挥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李立功同志采用逐步过渡、淡化矛盾的办法对有分歧的干部进行使用。如对路正西和孙英的爱护和使用。路正西是团省委原书记，文化大革命中参加过专案组工作，有人说他整过老干部；孙英是团省委原副书记，有人说他批斗过王光美的母亲，因此这两个人于1982年9月被免去职务，未给分配工作。他通过调查核实，这两位同志都没有问题，是有些人对他们有意见。于是，他顶住压力，将路正西调整到阳泉当市委副书记（后任书记），将孙英从省科协调整到太原当市委副书记（后任书记），这样既进行了保护，又进行了使用，尽显高超的领导艺术。
他高度重视三农工作，走出了具有山西特色的农村农业发展之路。按照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部署，他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提出了宜统则统、宜分则分、统分结合的原则，这些对在山西建立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1983年5月，他和霍士廉书记联名在《红旗》杂志发表了题为《推进改革，全面振兴农村经济》的文章，重点介绍了雁北地区从实际出发，建立、稳定和完善农村承包责任制的情况。到1983年底，全省农村实行各种形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生产队，占到生产队总数的99.4％，为农村经济向专业化、社会化过渡奠定了必要的基础。他支持和保护两户发展，1983年7月，省政府发出《关于支持和保护两户发展若干问题的通知》。1984年初，省委召开了一次农村工作会议，会后全省各级党组织相继组织3万多名干部深入农村基层，开展完善和稳定生产责任制的工作。他推广户包治理小流域，这一创造性的经验，不仅对山西山区发展联产承包责任制有重大的推动作用，而且也为处在黄河中游的陕西、内蒙古提供了有益的经验，更为全省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的振兴注入了强大的活力。到1984年底，山西省的农业总产值达到59.98亿元，创山西省历史最高水平；粮食产量达到87.2亿公斤，是历史最高年；棉花产量达到1.3亿公斤，也创历史最高水平。
他高度重视城市经济体制改革，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他深入贯彻落实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制定了《三十五条》，进一步扩大企业的自主权，开展横向经济联合，全面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进行劳动人事制度改革。同时处理好发展经济与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纠正不正之风，由于改革事业的不断推进，山西的生产力有了迅速发展，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全省上下更加坚定了坚持改革的信心和决心。
他高度重视乡镇企业改革，改变了占人口总数80％的农民靠种地吃饭的局面。他带领学习考察团学习江苏、广东发展乡镇企业的好经验。1985年2月，省委、省政府发布《关于加速发展乡镇企业的决定》，制定了25条保护措施，有力地促进了山西乡镇企业改革的深化和生产的发展，使全省的乡镇企业出现了多层次、多形式的发展态势，初步形成了乡镇办、村办、乡村联办、乡村户联办、户办这五个轮子一起转的局面。1985年全省乡镇企业总数达到32.7万个，比1984年增长了一倍多；总产值完成85.78亿元，比1984年增长了30亿元。1986年，全省乡镇企业由原来的5大生产部门发展为农业、工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业、商业、饮食业、服务业以及其他企业这8大生产部门，总产值完成94亿元，上缴国家税金3.9亿元。1987年总产值首次突破百亿元大关，占农村社会总产值的62％，占农业总产值的221.6％。乡镇企业的发展，使山西农村的经济改革逐步深入，一大部分农民从土地和自然经济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变成工业劳动者，创造出更高的经济效益，改变了占人口总数80％的农民靠种地吃饭的局面。
他高度重视对外开放，推动山西由封闭式的经济向开放经济转变。通过解放思想，找到山西差距，争取直接对外贸易，走向全面自营。简政放权，政企分开，使山西外贸企业的活力进一步大增。从1985年开始，拓宽对外开放的范围，充分利用外资，大力引进先进技术，涉及煤炭、化工、机械等行业，推动山西由封闭式的经济向开放经济转变。到1988年底，全省外贸出口额在全国各省、市的排名由第26名前移到第23名，商品出口的国家和地区达到100多个，特别是1987年举办的两会一节短短15天，出口成交额达7300多万美元，外汇成交总额达4200多万美元，这一系列成果增强了全省上下对外开放的意识，使山西从此走出娘子关，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
此外，他还高度重视文化建设，三晋文化研究会1988年成立，当时他是省委书记，给予了很大支持，同时指导拍摄了一批讴歌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影视剧。他高度重视科技人才建设，担任《山西人才》主编，领导我们十个副主编和编委会全体人员，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出版，并为《山西人才》一书题词：深入宣传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进一步增强全社会科技意识。
1991年2月26日至3月4日召开的中共山西省第六次代表大会上，带着山西广大党员干部对他的尊敬与不舍，他从省委书记岗位上退了下来，3月4日在第二届省顾问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当选为省顾委主任。是全国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工作最后一位退出一线的省委书记。他任山西省委书记八年，是改革开放以来任职时间最长的省委书记。
今年，中央开展学习党史教育活动。我突然意识到，李立功同志不就是一本活着的党史吗？他的身上，无不蕴藏着共产党人从哪里来的红色密码，更为我们立起到哪里去的精神坐标。
言传身教 终生难忘
李立功同志是领导、是导师，也是长辈、是亲人。在李立功同志领导下工作的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最美好、最有收获的时期之一。
1981年下半年，省委第一书记霍士廉提出以在职年轻干部、后备干部为重点的教育培训，选调机关干部到山西大学、山西财经学院、太原工学院等几所大学接受正规化教育。李立功书记亲自抓这项工作。省委组织部通过层层筛选，确定了180多名学员参加学历教育培训。这其中就有我。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既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我可以到大学接受正规教育，提高文化素质；不安的是，整个学习过程为三年，我将要离开心爱的工作岗位三年。立功书记得知我要到山西大学去学习，他和我谈话：今后搞现代化需要文化，你要利用三年的时间，把理论功底打扎实，把文化水平提高上去，这样，才能更好地为祖国建设出力，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他的一番话，打开了我思想的天窗，我愉快地走进了大学，接受正规教育。千秋邈矣独留我,百战归来再读书。从1982年2月至1985年2月，我在山西大学中文系学习了三年。那真的是难忘的三年啊，卸掉了担负的工作，在山大校园里，留下了我每天迎朝阳、送落日的身影。现在想来，那样的机会是我们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之后，学习成为了我一种生活方式。1991年8月至1993年12月我参加中央党校函授学院政治专业在职学习。1999年8月至2002年6月又参加西安交通大学动力工程（环境工程）专业在职学习。我常想，如果没有李立功书记竭力主抓干部教育这项工作，我们这些干部是挑不起也挑不了党和人民事业这副重担的。也正是，这三年的正规化教育，不仅增强了马列主义理论素养，系统学习了五千年灿烂文化，增强了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抵御能力，而且还直接推动全省干部教育正规化。
1986年5月，彭真委员长回山西进行了为期7天的视察，主要调查人大如何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行程排的很满，从太原到临汾、侯马，李立功书记、阮泊生主任陪同，我作为工作人员，协助安排日程，作记录，全程服务。记得在晋祠宾馆七号楼省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向彭真委员长小范围的汇报和座谈会上，彭真委员长说：今天这个会不记笔记、不录音，咱们畅所欲言地谈。李立功书记说：就按委员长的指示办，不录音，不记笔记。彭真委员长用手一指拿着录音机和正做笔记的我说：可他就没有按我说的办。当时我一听就紧张了，赶忙解释道：委员长二十多年没有回山西了，我想作点记录留个资料，您看行不行？李立功书记也解释道：他是秘书人员，只管记录，发不发听我的。一句话，把我的紧张心理消除了。彭真委员长幽默地对我说：你是高官，我是矮官，听你的。
1987年7月，李立功书记在北京住院做手术回太原之后，在晋祠宾馆修养了半个月。期间，我服务了他半个月。半个月朝夕相处，他和我谈话，没有任何架子，就像一位家长和你在拉家常。他给我讲参加革命时的事情，讲他入党前后的事情，事例生动，内容丰富，信息量很大，让人信服，听后深受触动。记得有一次，他讲的很投入，我听的很入神，竟然把吃药的时间给错过了，我随即向他作检讨。他只是一笑，并没有责怪我。还有一次，他和我谈中央对山西省委班子调整情况，谈了中央在同山西省委常委班子集体谈话的一些情况，对中央批准王茂林担任省委副书记很满意（在1987年10月25日至11月1日召开的中共十三大会议上，李立功和王森浩、王茂林当选为中央委员）。
1993年，省委组织部下派我到阳泉任市长助理。我去向他辞行。我知道，他和阳泉有渊源，那是1966年4月，省委决定让他去阳泉任市委书记加强实践锻炼，后因奉调北京工作未能如愿。1993年，他已担任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他情深意诚地叮嘱了我一番，告诉我，在省委机关工作和到地方工作不一样，要不断学习，提高本领。真是临行嘱语尚在耳，廿八年铭瞬间度。此后，每一次见面分手的时候，他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压力大、任务重，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还要为国家工作很长时间，要劳逸结合
2012年，我准备结集出版《亲切的教诲，永恒的记忆》亲切怀念老一辈革命家文集，将书的样稿第一时间送他，请他给写个序，他慨然应允。他在为我结集出版的《亲切的教诲，永恒的记忆》一书的序中写道：高官同志在山西省委机关工作长达18年，是省委机关的一名老人，在老一辈人中，他是小辈；在年轻干部中，他又是老人。可以说，我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
是的，他是看着我成长起来的，而我也是在他的关心中成长起来的。李立功同志比我年长31岁。我们之间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怀。李立功同志对我，始终像导师一样孜孜不倦给予教诲、刻骨铭心；像长辈一样给予关怀、促膝谈心；像亲人一样给予呵护，体贴入微。这些对我的成长发生了潜移默化的作用，令我终身受益，永生难忘。
对我个人来说，无论是在他身边工作还是离开省委机关，无论身处顺境还是身处逆境，在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培养，在学习、工作、生活、家庭等诸多方面，都受到他的教育、培养、指导和熏陶，这使我终生受用不尽。李立功同志走了，但我总觉得他还在，在心里，在眼前，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远远地关注着我
为国为民 唯有忠诚
在八十三年革命岁月里，李立功同志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洗礼，遭受过十年动乱的磨难，经受过改革开放的考验。经历几次人生角色的重大转变，而这些角色的差异是很大的，从革命红小鬼到省部级领导，岁月老去，情怀依然，一以贯之的，是他的家国情怀和为民的理想豪情。
李立功同志最执着的一件事，就是读书学习。他被派到苏联共青团中央团校学习实践一年，期间，系统学习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原著，这次学习深造更加坚定了他对马列主义即共产主义理想的信仰。在他被造反派集中到毛主席思想学习班改造时，灯火阑珊处，人生荒凉时，他边研读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边探索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规律，边思考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他退休后撰写的《往事回顾》一书，就是他八十三年革命生涯的真实写照，字里行间流露着对党和人民、对共产主义事业的无限忠诚、无限热爱，每次捧读，热泪盈眶，感到越读越有情，越读越有义、越读越肃然起敬。
纵观李立功书记的一生，他身上的党性炉火纯青，身上的人性更是熠熠生辉。对党忠诚，为人厚道，善于团结大多数人一道工作，包括反对过他的人。中央在1986年底把山西省委常委全部集中到北京，解决有人诬告的所谓反邓拥华问题。原来是省委内部一个人告了状，说山西省存在一股反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势力，集中表现是反邓拥华。状子举了山西省出现的几个反邓拥华的标语，电视台出现的一个广告中背景有抓纲治国的字样等这类问题。面对诬告，李立功书记光明磊落、心底坦荡，在大是大非面前政治清醒，立场坚定，处变不惊。他明确表示，我是山西省委书记，山西发生的问题，我应承担领导责任。13岁参加革命，经历了多少生死考验，对党无限忠诚，又是吕梁革命老区的老同志，怎么会反对邓小平呢？后来，中央弄清了事实真相，山西不存在反邓拥华的问题。在1987年夏天，中央把那个告状的人安排到外省工作。
竹老不改节，松老一根针。离休不退伍的李立功同志，在耄耋之年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姿势，继续躬行党员义务。他认为山西地区大部分地方都是老区，革命根据地也非常多，所以山西人民需要像战争年代那样团结，只有上下一条心，全省干部团结起来，才能提高山西的生产。因此高度重视老区建设，在担任省顾委主任期间，针对改革开放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积极建言献策，及时向省委提出一些建议；担任山西省老促会名誉会长，积极宣传山西老区人民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的光荣传统，深入老区调研贫困原因，撰写的《关于将晋西的吕梁、忻州两个革命老区纳入西部大开发试验区》的建议得到采纳；同时，还积极给老区筹集扶贫基金等。重视法治建设，他曾经说过，要依法办事，只有实行民主，群众才能拥护你。担任第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期间，实事求是反映情况，特别是对反腐败工作提出了大力加强思想道德建设、必须从领导干部抓起、抓重点、建立健全监督制约机制等建议。
今天系统梳理李立功同志的思想、理念、品德、精神、境界和实践，我终于彻悟，八十三年革命生涯，八十三年鞠躬尽瘁，八十三年呕心沥血，他把毕生的心血奉献给了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献给了他挚爱的三晋大地，他一直坚守着作为共产党员的初心、党的干部的初心，一直到生命最后的霞映长天、彤云绚烂，李立功同志用肝胆绘就了一幅共产党人壮丽的精神图谱，他的魂魄激励和启发年轻的共产党人，无论身处何方，无论身居何位，都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把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镌刻在灵魂深处，做国之大者的坚决维护者、忠实信仰者、有力落实者，为守护好红色江山、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96年是一个怎样的概念?这是一棵松树从幼苗到参天的时间，也是一个国家由衰及盛的时间，更是一个百年大党风华正茂的时刻。李立功同志96年的人生道路、83年的革命生涯，他与建党100年只差4岁，让我们看到一位高级领导干部的成长之路、追求之路，读到一位共产党人的理想之歌、信念之歌、忠诚之歌、奋斗之歌。他的逝世，使我们党失去一位好党员，使山西人民失去了一位好领导。毛主席提倡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李立功同志做到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是人民想念已逝长辈、亲人的日子。当我断断续续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辛丑年的清明节就要到了，我依然可以感觉到李立功同志魂魄依然存在，他虽然走远，但就像一座高山，离开我们越远，就越显得伟岸！他留下的精神遗产，像阳光空气一样温暖和滋养着敬重他、热爱他的人们；他的品格和操守，如一面旗帜，感召、激励更多的后来者。
今天，我想对他说：立功书记，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站在建党百年的历史门槛上，我看到，在广袤的三晋大地上，一个个如李立功同志一样的共产党人，正在用忠诚、用情怀、用风骨、用担当凝结成属于这个新时代的奋斗旗帜，为夺取山西十四五转型出雏型而不懈奋斗着、努力着、拼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