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烟火】优雅的情韵在心中流淌（作品赏析）

　　何叶发表在江山文学网上被评为精品的散文《大娘》，讲述了一个感人至深的百姓故事，塑造了一个普通人的高大形象。阅读这篇美文，一种优雅的情韵在心中流淌。这情韵出自于作者娴熟的写作技巧，出自于作者高明委婉的叙述。
　　文中的大娘是位勤劳、坚强、善良的女性。她在危难时刻遇到了大爷，两人走到了一起。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大娘与大爷结婚，生下孩子后，家庭就接连遭遇变故，先是公公病倒，接着大爷也身患重病。患难之中见真情，大娘抚养幼子、照顾大爷，还帮一个困难的邻居奶孩子。这样一位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纯朴可亲，本该受到尊重的贤惠妇女，却被婆婆误会为谋杀亲夫的邪恶女人。大爷死后，大娘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之际，那个受过大娘恩惠的邻居把她带到外面做生意。多少年过去了，尽管在逆境中，尽管背着恶名，大娘依然守身如玉，只想自己挣钱把孩子养大，还为大爷买一块好墓地。
　　于是，就有了散文开头的那一幕。当老婶告诉“我”大娘从佳木斯回来，花了大笔的钱为大爷置办了公墓时，“我”心中疑惑不解，忍不住问老婶，难道她良心有所发现？文章一开篇就紧紧抓住读者的心，吸引读者继续往下读。倒叙是散文创作常见的一种手法。倒叙是由结局到开头整个进行逆叙或由中间到开头，结局的两头衔接的叙述，实际上仍然是以时间顺序为主轴的一种叙述，它只是把事件的结尾部分或其中突出、诱人、关键、重要的部分提到前面先写，接着仍按顺序的次序交待事件的过程。这种写法，一是可以使文中最重要、最突出的部分留给读者深刻的印象；二是可以把最精彩、最吸引人的部分放在开头引起阅读的兴趣；三是可以造成悬念使人急于了解下文；四是由于结构次序的调动、前后倒置或穿插，使作品的结构更富于变化。
　　作者抛出这个悬念后，紧接着又以时间为序讲述故事。大爷是奶奶的大儿子。“我”八岁那年，在贵州当志愿兵的三十三岁的大爷退伍回到东北，带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贵州女孩回家，并且宣布和她立即结婚，还说这个女孩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大娘。大爷非常心疼大娘。大爷“每天上工地上班前都会反复嘱咐大娘不要下地干活，只让她坐在火炕上休息，说是大娘回家时一路奔波，孩子不能在颠簸着了。而大娘每次都会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大爷一出门她就立马下炕，找活计干。”这样一来，大娘做事勤快的一面立即呈现在读者面前。
　　接下来文章讲述大娘生下儿子金宝后的情况。金宝百天的时候，奶奶请了左邻右舍庆祝。齐老太太也来了，她还抱了一个和金宝差不多大的娃儿。“这个娃儿是她贵州远房妹妹儿子的孩子，孩子妈生下娃儿当天就死了，娃儿是喂米汤才勉强活到现在。娃的爹家里也没啥人了，就有齐老太太这个东北的大姨，所以，他就抱着孩子来到东北投奔齐老太太。”大娘得知详情后立即自告奋勇当起了奶妈，主动帮忙给这个孩子喂奶。
　　后来，作者又依次叙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为了抢救爷爷的生命，大娘拿出家里所有的钱，给爷爷交了抢救费和住院费，并把不满两岁的儿子金宝留在家中让奶奶照顾，自己则轮流和大爷在医院伺候起爷爷；为了克服困难给大爷治病，大娘顶替大爷当了工人，在工地筛沙子、砸石头、抬水泥，跟男人一样干活，还学会了给大爷打针。
　　为了表现大娘的优秀品格，塑造大娘的高大形象，作者没有平铺直叙，而是靠语言流动的过程来显示生活，反映生活，把文章写得波澜起伏，曲折动人。这篇散文在布局上力求变化，以一种抑扬顿挫的内在节奏，追求一种流动美来表现作者的感情脉络，揭示事物的发展规律，满足读者的审美需要。例如，作者在创作中，多次以曲笔来写误会，为表现大娘的优秀品格奠定了基础，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文章一开头，写“我”对大娘的误会是一个曲笔。叙事过程中，写奶奶对大娘的误会，更是一个大误会。奶奶误会大娘跟野男人一起害死了大爷，误会她跟野男人跑了。直到“我”来到老婶说的公墓，听了大娘母子的叙说，事情才真相大白。没有误会，就没有波澜；没有误会，就没有曲折；没有误会，就没有吸引力。正是作者熟练地运用了写作技巧，才使得文章波澜起伏，曲折动人。作品语言流畅，情真意切，字里行间，很自然地流露出“我”对大娘的赞美之情，一个生动鲜活的正面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总体来看，作者是对所写人物欲扬先抑，后来陡然一转，又出乎意料，使人心头一震，增强了散文的艺术效果。人们认识客观事物，总有一个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过程。一开始不了解，或了解不全面，造成了误会，形成了错误或片面的看法。后来遇到了某种情况，又一下子消除了误会，改变了看法。经过这样一个曲折认识到的事物，印象非常深刻。散文《大娘》就是根据这个道理，把“我”对大娘的认识过程比较完整地写了下来，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散文《大娘》采用了第一人称叙事。第一人称使表现主体显在，即表现主体可以直接出现在作品中。作品中的“我”，既是表现者，又是叙述者，“我”所表现的是自己的个人情感体验，“我”所叙述的是自己的所经所历和所见所闻。在整个创作中，作者竭力把两种角色合一，让两种功能同在，令叙事与表现同步进行，在叙事中表现，在表现中叙事。这种叙述方式为全文抹上了浓浓的情韵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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